想像你的老闆每天都在監視你，觀察你最近有沒有急需用錢。一旦他發現你真的很缺錢的話，就馬上把你的薪水調低。邏輯是：「反正你那麼缺錢，就算待遇再低你也會接受。」

如果你的老闆真的這樣做，你應該早就去勞工局告死他了吧？但這正是演算法每天對我們做的事。

監控定價​

這招叫做「監控定價」（surveillance pricing）：透過監視你，來判斷能從你身上剝削多少。換句話說，就是演算法知道你有多缺錢、有多著急，然後精準地讓你付最多的錢。

Uber 可能是這個招數的創始者，但他們以前一直不承認有這樣做。直到 2024 年 Uber 的 CEO Dara Khosrowshahi 在與頂級投資者的電話會議不小心（還是只是不想演了？）說溜了嘴¹：

"I think what we can do better is targeting different trips to different drivers based on their preferences, or based on behavioural patterns that they are showing us."

（我認為我們可以做得更好的是，根據司機的偏好或行為模式，將不同的行程分配給不同的司機。）

"That is really the focus going forward: Offering the right trip, at the right price to the right driver."

（這真的是未來的重點：以「對的價格」，向「對的司機」提供「對的行程」。）

哇，到底什麼是「對的價格」呢？對誰來說是「對」的？是司機、使用者，還是 Uber 的股東呢？

根據另外一篇 NPR.org 的報導²，加州大學法律教授 Veena Dubal 的研究發現，Uber 和 Lyft 都使用了所謂的「演算法薪資歧視」。先收集司機的個人資訊，再用演算法分析司機願意接受的最低價格、工作模式等資訊，對相同工作給予不同報酬。整個演算法是黑箱作業，司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薪資是怎麼算出來的。

簡單地說，就是如果系統覺得你的行為越「絕望」、越「依賴這份收入」——例如總是秒接單、深夜還在開車、從來不挑客戶——它就很可能判定你是個「別無選擇」的韭菜司機，而把你的薪資「最佳化」（Optimize，這才是道地的台灣講法，不是「優化」）到你勉強能接受的最低點。因為演算法知道，你只能摸摸鼻子接受。

這跟我沒關係，我又不是 Uber 司機​

別以為這只會發生在 Uber 司機身上。以下的情境，可能已經正在發生：

• 急著搭飛機：深夜兩點在訂機票網站瘋狂重整頁面，手機位置洩漏了你正在機場附近？恭喜你，演算法發現了你是個急需搭機的韭菜，票價瞬間上漲 30%！這個價格只為你「量身打造」。
• 重要夜晚：訂房網站監控到你剛搜尋過「浪漫週年紀念餐廳」，馬上對你把周圍飯店的價格調高，並假裝便宜房型都「剛好售完」。因為演算法知道今晚很重要，你不能搞砸，再貴你都願意付。「超貴」就是今晚的「對的價格」。

流量歧視​

然後，你應該也猜到接下來我會推演到哪裡去了。沒錯，那就是社群媒體的流量分配。

你想想看，連 Uber 這種「小公司」（目前全球第 78 大，市值「只有」不到 2000 億美元）都有這樣的機制了，你覺得 Google 和 Meta（分別是全球第 4 和第 6 大的公司，市值大約比 Uber 多一個零）的社群平台不會有嗎？

在 YouTube、Instagram 或其他平台上，創作者的「薪資」就是流量對吧？！而流量（或觀眾的注意力）是有限的資源。身為平台方，當然要開發演算法，來「最佳化」（不是「優化」啦）這些有限的資源的分配。那些「不給他好處他反正也會幫我們免費打工」的人，何必要浪費珍貴的資源在他身上呢？

社群媒體平台很可能早就在對創作者進行「流量歧視」了。那些特別依賴平台又聽話的創作者，就是最完美的韭菜，他們可能會有以下特徵：

• 發文頻率超高（表示是全職）
• 快速跟上平台功能更新、馬上採用平台推行的新格式（表示聽話）
• 對流量下降反應激烈，會立即調整內容（表示焦慮）
• 頻繁登入後台查看數據（表示很在意數據、已上癮）
• 沒有自己的網站，在其他平台也不活躍（表示沒有退路）

對於這些韭菜，平台就可以：

• 延遲流量釋放，讓他們焦慮、產出更多內容
• 降低自然觸及率，鼓勵他們購買廣告推廣自己的影片
• 偶爾讓他們爆紅一次，讓他們多巴胺噴發，對平台保持上癮
• 再把流量調降，讓他們相信流量下降是因為自己「不夠拼」，繼續免費幫平台打工

不要懷疑，YT/IG/FB 有著比 Uber 更多的數據，他們都在看著你，知道你什麼時候上線、看了什麼、停留多久、甚至知道你看到各種東西時的情緒反應。你真的相信演算法的推播是完全公平的嗎？還是為每個人「量身打造」的剝削體驗呢？

但是，大部分的創作者也只能抱怨演算法不透明，但依然繼續乖乖每天登入、發文，然後到後台重複查看數據。就像那些被壓榨但還是不得不開車的 Uber 司機們。

所以該怎麼辦？​

好問題！請讀這篇貼文，學習如何當一根至少比較難割斷的韭菜。

Footnotes​

1. https://novaramedia.com/2024/02/13/uber-boss-makes-shocking-admission-over-algorithmic-wage-discrimination/ ↩

2. https://www.npr.org/2023/04/25/1171800324/rideshare-drivers-raise-questions-about-how-algorithms-set-drivers-pay-rates ↩

今天頭腦很累，不想寫文章，讓我用 2018 年的婚紗照「水」一篇貼文吧！畢竟這是我的個人 blog，本來就該愛放什麼就放什麼。

攝影師是游勝富（雪糕人），他有自己的官網！

前幾天打開 Paypal，看到一筆 US$12.99 的扣款，心想：「等等？這不是應該是 $7.99 嗎？」

原來 Splice.com 這個聲音素材庫服務在今年二月開始悄悄漲價了，而我這個原本每月付 $7.99 的老訂戶，它竟然直接無預警就直接變成扣 $12.99！（或者其實它有預警，只是我沒有讀到 E-mail）

Splice 其實還不錯​

但我這篇貼文不是要說 Splice 的壞話。反而，我覺得 Splice 是一個很不錯的服務：

• 平均來說，聲音品質滿好的
• 訂閱 US$12.99 的方案，每個月可以得到 100 個下載點數
• 每個點數可以下載一個聲音片段（不論是 0.3 秒的小鼓聲還是 5 分鐘的音樂片段，一律算一個點數）
• 下載的片段都有永久、無版稅的商業授權，唯一的限制是不能「單獨裸露使用」素材，必須跟其他元素做結合，所以需要花一點點的時間將它們重組一下
• 每月沒用完的點數，可以累積到下一個月（但退訂的話……後面再說）

最大的缺點大概就是沒有 Linux 版的客戶端。不過下載的片段都是無 DRM 的 .wav 格式聲音檔案，可以很輕易地用在各種軟體當中，所以這不算太大的問題。

但我還是想退訂​

不過因為我用量太少，漲價後還是覺得該暫時說掰掰了。但麻煩的是：我累積了大概 2,500 個點數沒花完。

根據 Splice 的使用條款，取消訂閱 28 天後，所有沒用完的點數就會消失。（已經下載的 .wav 當然還是可以保有永久授權，但沒用完的點數就白白送給 Splice 了）

我覺得這招還滿賊的。要在短時間內把 2,500 個點數「好好花完」是很難的，因為你得決定要下載哪 2,500 個聲音；大部分人可能會覺得懶得把點數「好好花掉」，但又因為不想失去這些點數而續訂。

但我不是「大部分人」，這種招式是賊不到我的！我今天就是決心要把 2,500 個點數全部花掉！

瘋狂採購時間​

我花了一個多小時進行這場「點數清倉大作戰」。

一開始我下載了幾個音色包，通常一個音色包裡面就有 200-300 個檔案，可以快速花掉點數。但下載了幾個喜歡的之後，我還是剩下快要 1,000 點。

而最後的 1,000 點，我全部花在可能是 Splice 上面 C/P 值最高的東西——Songstarter。

Songstarter​

Songstarter 基本上就是「已經做好 90% 的音樂片段」，目的是給你靈感來「開始一首歌」。但如果你只是要當做 YouTube 影片配樂，拿一個 songstarter 加上簡單的鼓聲，幾乎就可以直接拿來用了。

從這個角度看，Splice 可能是史上最划算的 YouTube 影片配樂來源。訂閱一個月 $12.99，下載 100 個 songstarter，等於你就有了 100 個 YouTube 影片配樂，還附帶永久商業授權！算起來每首配樂還不到台幣 4 塊錢，超級便宜，完全大勝其他的版權音樂庫！

總之，我就搜尋「songstarter」，按「最受歡迎」來排序，然後大量勾選下載，把最後將近 1,000 個點數全部花完了！正好我最近偶爾會玩 Renoise（一款復古風格的編曲軟體），有許多可以用來實驗的素材也不錯。

（0 credits！全部花完了！）

逃脫成功​

大功告成，以後每個月省下了 13 美金！而且硬碟裡還多了 2,500 個可能永遠用不到的聲音檔案。

不過以後有案子需要用到 Splice 的時候，我可能還是會回去訂閱一下，然後馬上取消。這種「打帶跑」戰術，可能才是使用 Splice 的最佳方法。

Gary Online 的這篇部落格文章《Post Deleted》讓我很有共鳴。

Gary 提到，他本來花了整個早上寫了一篇關於美國政治分裂的長文，談論槍械問題，分析 Charlie Kirk（美國右派政治名人）遭暗殺事件的種種影響。結果寫完之後，他 Ctrl+A 全選了整篇文章，然後按了刪除鍵。

為什麼？因為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我需要跟風談論重大新聞？這裡是我的個人部落格，不是新聞台耶！」

演算法的集體催眠術​

不論在社群媒體還是 YouTube，你會發現大家都在討論「大家都在討論」的事情：

• 「有個健身房老闆去中國了，他覺得祖國好棒棒，我們也都要表態！」
• 「這個 YouTuber 被女友騙了，他女友超壞的，大家快來評評理！」
• 「柯文哲說了這些，他果然是一個（壞蛋╱英雄）¹，還不一起來（撻伐╱讚頌）¹他！」

彷彿討論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一樣。為什麼每當有主流媒體或演算法認定的「大事」發生時，我們在平台上就一定要貢獻自己的 2 cents？討論完之後，除了讓自己血壓升高、留言區烏煙瘴氣之外，到底改變了什麼？

（解答：改變的是，平台的廣告收益會上升）

平台教我們的「陋習」​

跟風只是冰山一角。還有許多其他大家習以為常的「標準作業流程」，都讓我感到不解：

• 影片要拍直的，字幕要上在正中間，一定要超級大……為什麼？
• 影片縮圖上面一定要有人，並且做出像是剛看完牙醫麻醉還沒退的表情……為什麼？
• 標題一定要有「震驚」、「竟然」、「史上最強╱最慘」、「千萬別做這1件事」字眼……為什麼？
• 影片前 30 秒一定要說「記得按讚訂閱開小鈴鐺」……為什麼？
• 音效要誇張到像是 90 年代的兒童節目：「碰！」、「哇～」、「嗯？」、「ㄉㄨㄞ」……為什麼？
• 社群貼文結尾要 #瘋狂 #加入 #一堆 #無關的 #hashtag……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我不想這樣做啊！這些「必備元素」到底是誰規定的？

恕我直言，我覺得以上這些「標準作業流程」都超 low、超沒品味；但大家還是機械式地照著做，像是集體中邪一樣，沒道理呀！這些「習慣」真的是為了我們好嗎？還是為了平台的廣告收益好？

獨立網站：網路本來的樣子​

Gary 在文章裡寫：

On the indie web, there's no race to publish the latest developments in every national or world news story. I can't speak for anyone else, but I'm here to escape the monotony of the rest of the web, and the 24 hour news cycle.

（在獨立網路上，沒人在搶發每個國內外新聞動態。我不知道別人怎樣，但我就是想逃離網路其他地方那些煩人的無聊內容，以及那 24 小時沒完沒了的新聞轟炸。）

獨立的個人網站就像是網路世界最後一塊乾淨的角落。在這裡我們完全不需要硬在每個熱門話題插一腳，也可以拋棄大網路平台沒品味的「陋（low）習」。我們就是很簡單地討論自己有興趣的事情，並且用自己決定的方式呈現。這才是網路本來該有的樣子。

（溫馨提醒：讀完這篇請記得 #用RSS #訂閱 #並且分享 #給朋友 #讓更多人 #知道 #不要 #跟風 #很重要）

Footnotes​

1. 根據你看哪家媒體的報導而定，推薦 Revol.C 的這篇文章。 ↩ ↩²

這是 2020 年 12 月 20 號的好和弦簽書會。

我發現這天竟然沒有留下什麼照片！檸檬卷手機這段期間的照片備份也遺失了。我只剩下這三張：

（那天簡短演講完，簽書中的全景照片）

（在我旁邊的是小尾巴）

（大合照）

還有這張照片，證明了我真的登上過誠品書店的暢銷榜：

接下來是讀者 Shaun 提供的照片：

（原來簽名要號碼牌，我都不知道！）

（我那時是用 reveal.js 做簡報，要是現在我可能會用終端機？我這一段是在說小時候看 Casio 電子琴教學錄影帶的故事，以後有機會再在 blog 上分享）

（簽名時的另一個角度）

然後，檸檬卷的頻道其實有拍 vlog，我本來也完全忘記了：

如果你剛好有來五年前的簽書會，有其他的好照片，拜託傳給我，我再把它放上來！

最近我開始玩一個叫做 Renoise 編曲軟體，並嘗試用它來幫檸檬卷的影片做一些配樂。

Renoise 就像是我以前介紹過的 MilkyTracker 的現代化版本。雖然它不是自由軟體，但程式很極簡、很有「自由軟體味」——跨平台（Linux/Mac/Windows）、安裝檔案沒有 DRM、可以完全離線運作，這樣就很讚了！

（Renoise 的介面）

工具決定風格​

但這篇的重點不是關於 Renoise 本身。而是我發現，用不同軟體來做音樂，會讓我做出完全不同的東西：

• 在一般 DAW 編曲：就是直接用鍵盤彈嘛！所以做出來的東西就會像「我會彈的東西」，和弦進行、旋律走向都會符合我在鋼琴上的習慣，也會有很多即興的成份（和錯音）。
• 用打譜軟體編曲：就會變得很斟酌和弦配置、聲部連接，每一個音符的意義都要完美、明確。
• 在 Renoise 或其他 Tracker：會變得很極簡（因為在 Tracker 裡要同時彈很多音很麻煩），而且因為 Tracker 的設計不鼓勵你用鍵盤即時演奏（雖然你可以），這強迫我改用比較「非鋼琴」的方式思考，更把重點放在對聲音片段的切割和處理上。

有趣的是，因為我對 Renoise 的介面還很不熟，這讓我做音樂做得超級慢。然後，我居然很享受這種慢！（當然，這是在沒有時間壓力的前提下；如果是要趕案子，我還是會用最熟悉的工具快速完成）

慢慢來其實很舒服耶，比起用 AI 一鍵產生音樂好玩多了！

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

Marshall McLuhan 的經典名言說「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媒介本身就是訊息）。我覺得還可以再加上「工具會塑造訊息」——製造訊息的工具對最終結果的影響，可能比創作者本身的想法更大。

這個現象在生活中到處都是：

• 彈鋼琴：我用不同的鍵盤、不同的音源，會導致我對音樂的詮釋完全不一樣。
• 寫文章：在社群媒體和個人部落格上，我會寫出完全不同風格的文章。
• 傳訊息：用 E-mail 還是用 LINE 講同一件事，用詞可能會大大不同。

生活上還有沒有哪些事情，可以藉由調整「媒介」和「工具」來讓它變得更好呢？如果你覺得日常生活變得無聊或創意枯竭，所以可以試試看尋找你的「Renoise」——那個會讓你變慢、變笨，但重新燃起熱情的工具！

根據 9to5mac.com 的報導¹，最近有一個新的 Mac 惡意軟體被發現了，叫做「JSCoreRunner」。

這個病毒是透過一個叫 fileripple.com 的假 PDF 轉檔網站，騙你下載「免費工具」；然後這個「PDF 轉檔工具」就會開始偷偷記錄你打的字、綁架 Chrome 瀏覽器的搜尋功能，把你偷偷導向釣魚網站，騙取你的個資和金錢。

聽起來很可怕嗎？其實，我覺得最可怕的不是這個病毒本身，而是大家現在想要轉個檔時，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跑到怪怪的網站下載可疑的轉檔程式？這就好像是口渴時明明有礦泉水不喝，偏要去舔公廁馬桶裡的水一樣。

數位敲詐​

傳統的黑心店家敲詐手法，也許不少人都體驗過：

• 🚗 黑心修車廠：你只是想換個機油，但他們卻突然「發現」一堆根本不存在的故障，說這要換、那也要換，誤導你做各種不必要的修理。
• 🚿 黑心裝修工人：來修個漏水的水龍頭，跟你說整個浴室都需要重做，而且價格高得嚇人。
• 🏋️ 黑心健身房：才加入會員沒幾天，銷售人員就一直鼓吹你購買昂貴的營養品和教練課程。

這些敲詐手法的核心策略都一樣：利用「你不懂」來剝削你。

惡意軟體也是一樣的道理。它們許多都是利用使用者對科技的不熟悉及對行銷手法的無力反抗，輕則用廣告轟炸你，重則像這次直接盜取你的資料。

想想看，現在我們每天大部分時間生活在數位世界中，有些人把社群媒體帳號看得比命還重要，不覺得最值得搞懂的生活技能就是這些數位小事嗎？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被敲詐呀！

別再被肥大的專有軟體敲詐​

不，我不是說你應該學會如何在 App Store 花 5 美金下載一個肥大的「蘋果認證」專有 App，只為了把 PDF 轉成圖片（這本身就已經是被敲詐了好嗎）。

你真正應該學習的是使用各種自由軟體工具，尤其是終端機中的那些，來完成生活上常做的各種事情。

現在用這些終端機工具超簡單，你只需要「知道有這工具」，然後把「你想要做的事」描述給 ChatGPT，它就會幫你產生（大部分時間）正確的指令語法了。

不敲詐你的工具​

認識以下的工具，不要再被敲詐了！

你想要……	許多人會教你……	聰明人會……
⬇️ 下載 YouTube 影片	跑去怪怪的網站被廣告轟炸	用 yt-dlp 一行指令搞定，或者用 Pinchflat 自動排程下載
🎞️ 把 .mkv 檔案轉成 .mp4	上傳到怪怪的網站，或是從怪怪的網站下載程式	用 ffmpeg，功能強大到嚇人，比所有的專有軟體都好用
📄 PDF 相關處理	把重要文件上傳給陌生人	用 Stirling-PDF，想對 PDF 做的絕大部分的事都能輕鬆完成
🔊 簡易聲音處理	把聲音上傳到怪怪的網站	用 ffmpeg 和 sox 就可以滿足大部分的需求
🖼️ 圖片編輯	訂閱 Adobe 當盤子，或者把照片上傳到奇怪的網站	用 Krita 和 GIMP，如果需要大量處理則用 ImageMagick
📝 文件格式轉換	上傳文件到可疑的網站	用 pandoc 在各種格式間自由轉換
🔴 螢幕錄影	下載既肥大、輸出檔案還會蓋上浮水印的怪怪軟體	用 OBS

（更多軟體建議請看「Wiwi 現在愛用什麼 /use」頁面。）

看穿哄小孩的把戲​

那些寫著「一鍵轉檔」、「立刻體驗」、「專業版優惠」、「免費下載」、充滿可愛圖示和鮮艷按鈕的網站和專有軟體，其實就是在把你當三歲小孩哄。

真正有料的工具才不屑玩這套把戲，它們總是安靜、樸素，甚至故意把網頁做醜一點來篩選真正的聰明用戶，但就是能把事情做好。

一旦你能看穿這些行銷招數，並開始欣賞自由軟體的低調美學，這時再回頭看那些閃閃發光、過度包裝的專有軟體，就會感覺像遇到直銷一樣，只想馬上逃跑。

（FFmpeg 的官網首頁真的超樸素，完全看不出它是世界上最重要、最強大的軟體之一。這就是強者的「不炫耀的炫耀」！）

Footnotes​

1. https://9to5mac.com/2025/08/27/mosyle-identifies-new-mac-malware-that-evades-detection-through-fake-pdf-conversion-tool/ ↩

最近讀了 Sarah Knight 的《F**k No!》，她提到許多人都會在明明自己不想要的時候說「好」，而這種總是說「好」的人，通常可以分為四種類型。了解自己屬於哪一種（或哪幾種），是改變的第一步喔！¹

🤗 1. 討好型人格（People-Pleaser）​

就是那種連詐騙電話都不好意思直接掛掉的人。這類型的人不習慣拒絕別人，深怕別人失望或不喜歡自己，因此即使是陌生人或不喜歡的人的請求，也容易答應。

我覺得我在這個項目不算太嚴重，頂多是面對熟人的要求時會比較難說「不」。不過幸運的是，我沒有太多熟的人，這就是內向者的優勢啊——朋友少，被凹的機會就少！

🎖️ 2. 成就型人格（Overachiever）​

這種人覺得把所有任務都攬下來才是有能力、有競爭力、有上進心的表現。所以不管來了怎麼樣的不合理要求都說「好」，因為「合理的要求是訓練，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練」！

我的話完全沒有這種煩惱。我一直以來都是奉行「麻煩事能閃則閃」的人生原則，絕對不可能主動找事做。以前學生時期班上如果要選幹部，我一定是馬上開啟隱身模式、假裝在桌子下找橡皮擦、避免跟大家眼神接觸的那個人。

😱 3. 害怕錯過者（FOMO'er）²​

這種人很害怕錯過「有趣」或「有回報」的機會。

Sarah Knight 特別提到，內向者很容易會答應明明不想去的聚會。他們內心的小劇場會像是這樣：「『正常人』應該會喜歡去禮拜五晚上的 Happy Hour 吧？我不想去一定是我有毛病。那我還是去好了！」。

這種心態我超級有感！因為我沒有一個客觀的標準可以衡量自己（在絕對座標上）到底有多內向，所以總是懷疑自己「可能太內向」了，而這樣是不好的。所以我應該矯正自己，像「正常人」一樣強迫把自己塞進一堆我不喜歡的場合，然後假裝樂在其中。

現在我不會這樣想了，現在我知道自己完全有權力可以做自己，我「現在這樣子」就是正常的，你們怎麼想才不干我的事咧！

另外一種 FOMO 是專業上的。因為害怕錯過任何能讓職業生涯更上一層樓的機會，於是就接了這個演講、那個工作、各種耗時費力回報低的爛案子。我以前就是這樣，我甚至會接那種只有 3,000 元的小學生管樂團編曲案子，作品還一直被嫌太難，修改到最後自己都不敢承認是自己寫的。

我是覺得在剛出道時，適度的專業 FOMO 沒關係。但一旦累積了一些作品集，不再是新手的時候，就要把接案的標準慢慢拉高。如果一直持續接爛案子，可能會變成同行公認的「爛案子回收站」，這絕對不是你想要的名聲！

🤐 4. 軟弱者（Pushover）​

這種人不喜歡衝突，總是選擇阻力最小的路徑，無法抵抗推銷員、哭鬧的人或任何情勒的招數。

我以前就是超軟弱的小孬孬，我真的會因為避免衝突而做出非常糟糕的人生決定（例如結第一次婚）！不過經過許多慘痛的教訓之後，我的防禦力已經升級了，我現在超級擅長忽略別人的負面情緒，大部分的情勒手段對我都沒什麼效了。

現在的我還是會為了避免衝突而選擇吃點小虧，但那是經過計算的。例如咖啡店做錯飲料、小黃繞路多了 20 塊之類的事情，我通常會選擇就不要爭了；但如果是涉及重要原則的事情，我是不會這麼容易妥協的。

預設就說「No」​

以上四種你中了幾種呢？如果不想繼續當專業「好」人的話，參考昨天的貼文把自己的預設值改成「No」吧！

Footnotes​

1. 不想看書的話，這裡也有一篇相關的文章。 ↩

2. FOMO = Fear of Missing Out（害怕錯過） ↩

你：「好啊！」（爽快地答應某件事）

三個月後的你：「該死！」

如果以上是你內心常有的獨白，恭喜你確診了「Yes-Damn」（好啊—該死）症候群。

典型的發病流程像是這樣：

• 三個月前，你看著行事曆上遙遠未來的某個週末，那片空蕩蕩的格子讓你想著：「哇，到時候我應該超級閒！」，於是輕鬆地答應了一場演講邀請。
• 結果現在，你為了準備那場演講已經熬夜兩晚，明天要早上六點起床去趕高鐵（主辦方還沒有補貼你交通費！），還因此錯過了你期待已久的球賽轉播。
• 於是，你心中不斷咒罵過去的自己：「該死！我幹嘛答應這鳥事？」

「我到時候很閒啊！」​

耶魯大學教授 Gal Zauberman 在他的研究中，把這個現象叫做「Yes-Damn」。因為指人們在面對未來的時間承諾時，會先說「好啊」（Yes），但當真的要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卻後悔得想說「該死」（Damn）。

我以前就是 Yes-Damn 症的重度患者。我超級容易就會答應幾個月以後的演講、演出、各種既無聊待遇又不怎麼樣的工作，還有那些其實不太想參加的社交活動。

每次答應的當下，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樂觀：「還有這麼多時間，到時候我一定準備得超充分！」；但當時間真的來到時，總是只剩下「我當初到底在想什麼」的懊悔感。

過三關​

要練習保護自己的時間！練習說「不」！

如果一件事不能連過以下三關，就說「不」！把時間空出來給真正很讚的事情！

• ⚡ 「現在就要做」檢查法：問自己，如果我「現在或明天」（而不是三個月以後）就要做這件事，我願意嗎？如果我現在不想做，憑什麼覺得三個月後的自己會突然想做？說「不」！（來自 Kevin Kelly）
• 🔥 「更！當然好啊！」檢查法：這件事讓你產生了「更！太棒了吧！當然好啊！」的興奮感嗎？如果沒有，說「不」！（來自 Derek Sivers）
• 💣 「這比想像中還麻煩」檢查法：如果這件事需要花的時間是你現在預期的兩倍，而且回報還只有一半。你還會願意做嗎？大部分的承諾最後都會比預期更累、更麻煩、還會出意外的鳥事、回報卻沒有想像中好。就算是這樣，這件事依然很讚嗎？如果不是，說「不」！

說「Yes」是有機會成本的！如果把未來的行事曆塞滿了沒那麼想做的事情，當真正想做的事出現時，你會發現早已沒有空位了。

停止當 Yes Man​

如果你跟以前的我一樣，是個每次都在最後懊悔的 Yes Man，試試看每天至少說一次「不」吧！

來，跟我一起練習：

• 🍕 「下週末要不要去聚餐？」……不要！
• 💳 「可以借我你的會員卡嗎？」……不要！
• 💼 「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專案小組？」……不要！
• 📱 「可以請你先下載這個 App 嗎？」……不要！
• 🎤 「下個月可以到我們社團演講嗎？」……不要！
• 💻 「我電腦好像怪怪的，可以幫我看看嗎？」……不要！
• 📖 「我們每週四晚上有一個讀書會，要不要來？」……不要！
• 🎹 「可以幫我們合唱團彈伴奏嗎？但是我們團預算比較緊……」……不要！

完全不需要有罪惡感喔！這不是自私，而是對自己時間的負責任管理。

如果不保護自己的時間，就會有一堆時間小偷用「就一下子而已」、「對你來說很簡單啦」、「你最厲害了」之類的話術，把你的時間全部吃掉！小心唷！

根據佛教經典《摩訶僧祇律》：

二十念名一瞬頃，二十瞬名一彈指，二十彈指名一羅豫，二十羅豫名一須臾。日極長時有十八須臾，夜極短時有十二須臾，夜極長時有十八須臾，日極短時有十二須臾。

• 一天被切成 30 個「須臾」→ 一個須臾是 48 分鐘
• 一個須臾中有 20 個「羅豫」→ 一個羅豫是 2.4 分鐘
• 一個羅豫是 20 個「彈指」→ 一個彈指是 7.2 秒
• 一彈指是 20「瞬」→ 一瞬是 0.36 秒
• 一瞬包含 20「念」→ 一念是 18 毫秒（0.018 秒）

18 毫秒，差不多是我在音樂製作時，對於電腦音效介面延遲的容忍極限。按下琴鍵的動作與聲音發出的時間差，如果不在「一念之間」的話，就很難演奏了。

另外，根據另一個佛教經典《阿毘達磨大毘婆沙論》：

謂百二十剎那成一怛剎那。六十怛剎那成一臘縛。此有七千二百剎那。三十臘縛成一牟呼栗多。此有二百一十六千剎那。三十牟呼栗多成一晝夜。

經過計算¹：「一剎那」是 13 毫秒（0.013 秒），比「一念」還要短一點。

我提議，我們應該發明一個新的時間單位——「一下」。根據現代人的實際使用習慣，「一下」的標準定義可以設為 30 分鐘。這樣一來，當你朋友說「不好意思，我『一下』就到」時，你就知道你還有足夠時間去買杯咖啡，把咖啡喝完，滑個手機後稍微小睡一下再回來。

Footnotes​

1. 一天 ÷ 30 牟呼栗多 ÷ 30 臘縛 ÷ 60 怛剎那 ÷ 120 = 0.013 秒 = 13 毫秒 ↩